第一百零一章 小心兔子(二十八)新的世界线-《无限诡异游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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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齐斯凉凉地笑了:“因为,他们在害怕啊。

    “他们害怕他们脱去‘学生’的外皮,投入社会的磨盘后,像杂草一样泯然众人;他们茫然,怨恨,却由于知识有限而无法找到准确的报复对象,只能随便寻一个好欺负的靶子,施加假想的正义。

    “他们即将作鸟兽散,于是急于在分别前进行一场集体的行动,徒劳地充当团结的佐证;而团结大多数的最好方法,就是将少数人排除出去,作为‘外部的敌人’。”

    黑羊效应,因为害怕失群,所以用一条条标准将群体分割得沟壑纵横,再在沟壑中拉帮结派,形成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力。

    说到底,不过是一群弱者互相寻求安慰,再通过欺凌更弱者获得精神上的满足罢了。

    “他们欺负的不是你,而是一个代表‘与他们不同’的个体。”齐斯收了脸上戏谑的笑意,目露怜悯之色,“换句话说就是,总要有人遭受这一切的,这是命运的安排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时间一天天过去,希望中学始终不见阳光。

    连绵的雨和多云的阴天瓜分了岁月,让齐斯不由想起这个副本原本的希望中学线,八月一日到八月七日之间,没有温度的阳光填满每一个角落,虚假得像一场诡异的梦。

    那无疑是鬼怪一厢情愿酿造的美好幻觉,明亮却不切实际,冰冷而脆弱易碎。

    在玲子被欺凌的过程中,齐斯适时站出来几次,不走心地进行了于事无补的制止,如愿获得玲子的感激,同时转移了部分学生的目光。

    起先是伪装成闲谈的恶言恶语,再到被各色笔乱涂乱画的笔记本,然后是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死麻雀死老鼠。

    齐斯对于所有恶意视若无睹,只默默将手中的兔子尸体做成骨骼标本,以延缓腐败的进程。

    学校中流行着各种怪谈,怪诞的举止往往能引发人们对于诅咒的联想。学生开始恐惧,而事实早已酿成。

    他们能做的只有变本加厉,将一场小团体的霸凌变成集体行动,试图让所有人一起承担风险。

    命运的轮盘一经转动便无法停歇,所有人都被卷入其中,成为闹剧的演员。

    转校生们也加入欺凌的队伍,这样识趣的行为使他们成功融入原本排外的班集体。

    压力得以释放,团结得到巩固,一人的牺牲显得格外划算……

    夜雨倾盆,闪电从天空中打下。

    齐斯走在雨幕中,任由雨水将校服浸透。

    身后传来玲子的呼喊:“陆明!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?”

    欺凌转向后,她不止一次试图像齐斯站在她那边一样,站在齐斯那边。

    齐斯却总是离她远远的,遥遥相望,若即若离。

    她起初以为只是偶然的擦肩,后来才知那是有意的躲闪,现在她追逐过来,让齐斯避无可避。

    齐斯停住脚步,侧过身看她,笑容恬淡:“玲子,我不想连累你。如果一定要有人承担这一切,为什么不能是我呢?”

    话术的陷阱已经埋下,他要做的从来都不是拯救,而是将受害者推入更深的地狱。

    如果陆鸣和玲子仅仅是萍水相逢、点头之交,要如何才能让陆鸣甘愿将自己的性命放上赌桌,也要换玲子复生?

    只有一个可能,便是玲子曾经为了救他,主动为他舍弃过生命。直白点说,就是玲子代他受过。

    而一步步诱导玲子在陆鸣身上投下更多的情感砝码,便是齐斯现在要做的事儿。

    只待他抽身而出,不明情况的陆鸣将顺理成章地出于情感投射效应,落入彀中。

    “玲子——”远处有一道女声在呼喊,是班里的一个女同学。

    齐斯后退几步,笑着说:“现在,你也是他们的一份子了。就不要再来同情我这个渣滓了。”

    他一步步远去,走进寝室楼,直奔0415寝室。

    看到正坐在床边拿着一本书翻看的杨放,他走过去,做出神秘又紧张的表情:“我遇到了一件怪事,听说你懂这些,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?”

    杨放的眼中绽放好奇的光采,显然被齐斯的主动求助激发了兴趣。他一面抽出枕下的笔记本,一面故作严肃道:“陆明,你不要害怕,先和我详细说说情况。”

    齐斯垂下眼,缓缓讲述:“我向一个被称为‘兔神’的存在许了愿望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条条留给未来的自己的线索准备妥当,齐斯坐在教室里,拿起笔记本,没来由地生出几分恶趣味。

    他拿起笔,在扉页写下“日记本”三个大字,然后翻到中间一页,一笔一划地写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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